《天黑以后》

(日)村上春树

我们都有着各自的麻烦事,也都在想尽办法去逃离。但往往结果却是无效的。就像天亮之后总会是天黑,和影子赛跑的我们又怎么会赢呢。

历史不会重复,重复的不过是人罢了。不如像高桥一样「慢慢走路,多多喝水」吧。

原文

“我说呀,我们的人生是不能单单只用明朗或阴沉来划分的。在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个叫阴影的中间地带。能认识并理解这个阴影阶段,才是健全的智慧。而要获得这健全的智慧,需要投入定的时间和劳力。我觉得你的性格并不阴沉。”

新的一天已然迫在眉睫,而旧的一天却拖曳着沉重的衣裾犹未离去。宛如海水和河水在河口争势,新的时间与旧的时间你争我夺,纠缠在一起。自己的重心究竟是在哪一侧的世界里,高桥也无法分辨。

“别想逃脱。”高桥仰望着那一弯月牙,试着说出声来。

这句话谜一般的余音,成为一个隐喻留存在他的心里。

“时不时地,觉着就像在和自己的影子赛跑。”蟋蟀说,“不管跑得多么快,最终也不能逃脱。人不可能摆脱自己的影子。”

“就连贫穷这东西,让瑞恩奥尼尔来演都变得优雅起来了。他穿着雪白的厚毛衣,和艾尔丽·麦古奥打雪仗,背景中流淌着弗朗西斯·莱伊感伤的音乐。但要是我去演的话,肯定就不成体统了。在我这儿,贫穷说到底无非就是贫穷。就连雪,只怕都不会堆积得那么美呢。”

“我想说的大概是这么回事。如果一个人,无论他是怎样的人,被巨型章鱼一样的怪物死死缠住拖进黑暗之中,那不管赋予它何等理由,都是一件不可忍受的事情。”

小薰蹙眉。“什么叫iony?”

“就是指人们客观地看待自己和属于自己的东四,或者逆向观察这些,从中找出可笑之处来。”

小薰思考了一下玛丽的解释。“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懂。不过,那个阿尔法城里有没有性交呢?”

“性交是有的。”

“不需要爱情和 Irony的性交。”

“对。”

小薰忍俊不禁。“这点你想想看,用来做情人旅馆的名字不是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