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所在
无论在小说还是在自传里,第一人称叙述一般都需要一个借口——也称为理由——作为开端。过去人们常认为谈论自己是不得体的:经典的自传和经典的伪装是某人回忆录的小说都在开始时为做如此自我中心的事情提供一些情有可原的理由。
第三人称叙述的故事可以制造故事刚刚发生、刚由人叙述的假象,第一人称叙述者的故事总是发生在过去。叙述就是再叙述。如果再叙述和证明的过程是紧张而不自在的,那总是有错误的可能——不,是极有可能出错。一部想着要悼念某些事情的第一人称小说有很多方面可以说明为什么那回顾总是错误百出:记忆有误、人心的不可揣摩、过去与现在之间令人模糊的距离等等。
高度压缩的第一人称叙述并不讲述任何一种故事;他们往往营造一些很明确的情绪。常常暗示一些能带来世俗智慧(往往是不再抱有幻想)的过度经验。
一个专注于观察和沉思的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往往倾向于讲述他的流离失所,仿佛这是一个孤独的人消磨时光的主要方式。这些拥有忧郁或坦率的自认高人一等的叙述者的虚构作品往往是旅行者的故事、某种漂泊或在漂泊途中停留的故事。
除了语言,那永远能找到的语言以外,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用滚烫的选择过的语言、神经质的标点符号、反复无常的句子节奏烧灼人际关系中的烦恼。创造更加含蓄微妙的、更多狼吞虎咽的了解、同情和阻止人受伤害的方法。这是个形容词的问题。这就是重点所在。
作为阅读的写作
首先是因为,写作即是以一种特别的强度和专注来训练阅读。你写作,是为了阅读你写下的东西,看它好不好,而由于它总是不如意,就得重写——一次,两次,很多次,直到它变成你可以忍受重读的东西。你是自己最先也许还是最严厉的读者。“写作即是坐下来判断自己,”易卜生在他一本著作的扉页上如此说。很难想像毋须重读的写作。
阅读往往先于写作。写作的冲动几乎总是由阅读引发的。是阅读,是对阅读的热爱,使你梦想成为作家。在你成为作家很久之后,阅读别人写的东西——以及重读过去喜爱的书——构成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分心,使你不能集中精神写作。分心。安慰。折磨。没错,还有灵感。
三十年之后……
当我斥责(例如在谈科幻电影和卢卡奇的文章中)某些轻巧的道德说教时,我是在主张一种更警醒的不那么自鸣得意的严肃态度。
论被翻译
随着一个国家追求导致国家主权基础遭削弱的经济政治学,语言爱国主义可能会继续增长,就像最危险的民族特殊性的神话可能会继续控制一个民族,尽管该民族已愈来愈依附消费资本主义的文化装备,而消费资产主义是无动于衷地超民族的(日本制造、美国制造);或依附电脑技术,这些技术不可避免地促进一种世界语言——英语——的增长。